突然被call的牧安：“？”

他手裏抓著一把豆腐串, 嘴巴裏塞得滿滿的，聞言差點一口烤豆腐串把自己噎住。咳嗽了半晌，又喝了半瓶礦泉水, 才勉強緩過勁來。

“謠言, 純屬謠言！”牧安一本正經地舉起烤串，表情嚴肅得有些誇張，試圖維持自己最後的形象，“這事都是他們騙你的，小鹿妹妹, 你想想，會有正常人洗頭發一次洗十幾遍嗎？”

鹿棠想了想, 默默咬下一口牛肉串, 聞著空氣裏濃郁的、各種洗發水和護發素混合的香氣，非常配合地點點頭。

“嗯……應該不會的吧？”

牧安自信一笑：“那就對了！俗話說“謠言止於智者”，我看小鹿妹妹就很像智者！”

鹿棠睜大眼睛, 一邊一口一串地吃烤串, 一邊努力“嗯”了幾聲, 附和了牧安的話。

牧安滿意地繼續開始吃豆腐串, 直到周英一邊咬著蘑菇一邊從人群裏鉆出來。

她忍著笑, 從牧安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牧安, 你白天借的那瓶香水護發素, 明天記得給我放回來啊。我明天得洗頭了, 沒護發素一準得打結掉頭發的。”

牧安驚得直接咽下嘴裏的豆腐串, 看了看一臉正常還在專註吃燒烤的鹿棠, 連忙把周英拉到一邊。

“噓——周姐, 你小聲點, 護發素我等會兒吃完燒烤就給你放回去。”

周英打了個哈欠, 應了聲：“行吧，主要怕你吃嗨了給我忘了，別忘就行。”

她心情還不錯，笑瞇瞇地沖鹿棠揮了揮手，哼著調調就出了帳篷。

桌邊放著一打啤酒，徐成和副導演對著喝，結果兩個都是一杯倒選手，沒幾分鐘就喝高了，臉和脖子通紅，直接開始酒醉對線。

徐成：“你高血壓……喝什麽酒！”

副導演喝醉之後get到了顧荷同款冷笑。

他一甩過去的老好人形象，嘴角上揚到標準的45度，狂傲道：“你上次體檢血壓比我高！跟我比這個……嗝，你肯定比不過我！”

徐成：“我上次體檢都過去三個月了，早就……早就降下來了！你小子一次體檢都記這麽久，是不是對我有、有意見？”

副導演：“呵，你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我腦子可好使得很，三個月的事，怎麽可能直接忘了？”

徐成：“誰說我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你十八歲的時候給人小姑娘寫情書把名字寫錯的事我可記得清清楚楚！”

兩位導演的臉紅越來越像是氣的，周圍的工作人員和嘉賓紛紛停下手裏的動作，一致看向兩位主角的battle現場。

眼看著他們即將把還穿著大褲衩子滿地跑時候的事都給大家扒出來，幾個工作人員往四周看了看，沒看到想看到的人，於是開始微信呼叫小領導周英。

“周英姐，英子姐，你這會兒醒著沒？兩位導演都喝麻了，這會兒快打起來了！你趕緊來救救場子！”

好幾條微信語音發過去，周英那邊半天都沒回覆。

鹿棠混在工作人員中間，想起周英走之前的模樣，戳了戳身邊急得團團轉的一位姐姐。

“姐姐，小英姐好像有點困，剛才就去睡覺了。”

工作人員一時沒反應過來：“啊——啊？！”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手裏的烤串都抖了抖，痛苦面具直接戴在了臉上。

“小英姐睡了？那現在誰能拉兩位導演啊！誰敢拉啊！”

徐成和副導演你一句我一句懟了半天，把能揭的老底都截得差不多了，開始擴展戰場。

在場和徐成熟識的嘉賓其實不少，工作人員和他的關系也還不錯。

然而徐成那喝上頭的腦子想了半晌，想到一個最熟的。

“陸淮？陸淮那小子去哪兒了？怎麽我都喝了，他人都不出來？”

他旁邊，有個工作人員小聲提醒：“徐導，這是夜宵，不是聚餐，陸公子他作息比較正常，已經睡很久了。”

徐成一拍桌子：“什麽？我在喝酒，他在睡覺？”

副導演繼續冷笑：“怎麽，你是如來佛祖還是玉皇大帝，你喝酒就你喝酒，人家憑什麽不能睡覺？”

副導演這話一出，剛才還試圖擴展戰場的徐成註意力又被吸引了回去。

兩位導演又開始小學雞吵架，黑歷史剛才都吵了個幹凈，現在只能循環用那兩句吵，工作人員反倒松了口氣。

只要不扒黑歷史，不扯嘉賓，暫時還算是安全。

牧安在邊上摸出了手機，蹲在兩位導演邊上，高大的身子縮在桌子邊的角落，顯得鬼鬼祟祟。

直到耳邊突然傳來一聲：“牧編劇，你在幹什麽？”

鹿棠扇了扇鼻子邊香得讓人幾乎無法呼吸的空氣，指了指牧安藏到身後的手。

牧安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小鹿妹妹，小聲點，能不能抓到徐導的小辮子就看今晚了！”

鹿棠：“？”

她有些震驚：“牧編劇，你不會是在……”

牧安：“噓，噓，別說出來別說出來。萬一把徐導弄清醒就完了！”

鹿棠遲疑片刻，比了個拉拉鏈的手勢。

“好的牧編劇，我什麽都沒看見。”

牧安蹲在桌子邊，鏡頭搖搖晃晃，把徐成喝醉酒和副導演吵架的全程錄了個七七八八，鏡頭是晃了點，但是兩位導演互曝黑歷史的話也是重量級。

又過了十幾分鐘，兩個人吵得口幹舌燥，又要喝酒解渴，把周圍的工作人員嚇得連忙把酒收了起來。

“使不得使不得啊徐導，這再喝下去今天就真收不住場子了！”

徐成和副導演最終由於人數不夠慘敗，酒被緊急搬出主帳篷，顧荷瞧了幾眼那兩個喝得爛醉的男人，冷哼一聲。

“真不行，啤的也一杯倒，這才哪兒跟哪兒？”

語畢，一口幹了一整罐，紙巾擦了擦嘴，施施然站起來。她手邊赫然已經擺了三個空啤酒罐。

顧荷以一己之力吸引了兩個醉酒導演的註意力，打算離開睡覺的計劃被迫終止。

徐成臉紅脖子粗地無能狂怒：“什麽？你說什麽？”

副導演霸總狀態還沒結束：“呵，醉的肯定不是我。”

顧荷：“你們兩個人湊不出一條直線，撐什麽呢？”

一時間，誰也說不清到底誰清醒誰不清醒。

完全不會喝酒的鹿棠在旁邊看了半晌，直到吃完手裏的一把肉串，摸了摸差不多半飽的肚子。

吃飽之後格外容易犯困，更何況這本來就是睡眠時間。鹿棠也打了個哈欠，打算回去繼續補覺。

外面黑漆漆一片，隱約還有不少蟲鳴，節目組的夜燈覆蓋範圍外幾乎什麽都看不清楚。

鹿棠摸黑過來又摸黑回去，因為路很熟悉，基本沒有什麽障礙。走在帳篷邊上的時候卻忽然踩到一個凸起的東西，差點摔倒。

她重新回去看，發現是自己立起的那一小截樹枝，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踩得幾乎倒在地上，因為實在很不起眼，天又太黑，剛才又踩到一次，直接從土裏滾了出來。

鹿棠從帳篷裏把手機取出來，打開手電筒，借著手電筒的光亮，一只手把樹枝被踩出來時留下的坑用土填平，莊重地把它重新插了回去。

做完這件事，鹿棠擦了擦手，才把手機放回背包，滾回去繼續睡覺。

熟悉的六點，徐成隔了一天，重新拿起他的大喇叭。

“起床了起床了，鹿棠，顧荷，趕緊起床來集合！記得把該交上來的東西都帶上！”

鹿棠成功被喇叭的聲音喚醒，甚至對喇叭裏多了一個人的名字這件事還有點不習慣。

她把過了個休息日空了不少的小背包收拾好，抱著背包小跑到集合點。

徐成坐在熟悉的椅子上揉著額心，一副宿醉的疲憊模樣，拍了拍旁邊不知道什麽時候搬過來的桌子。

“把交上來的東西放這兒。”

鹿棠把懷裏的背包放到桌子上，鉆到人群中。

等鹿棠都站好了，他皺起眉。

“怎麽今天還有比鹿棠還要慢的？顧荷怎麽回事？”

又過了十分鐘，顧荷那邊還是沒有動靜，徐成急性子等不了，又拿起喇叭喊人。

“顧荷，趕快起床來集合！今天不是休息日了！”

這一聲已經是最大音量，山上不少擴音器都在回蕩徐成一大早就暴躁的聲音，然而等了兩分鐘，顧荷還是沒來。

遲婉出聲道：“徐導，要不然我去看看怎麽回事吧，顧姐她平常也不會起這麽晚，說不定有別的原因。”

徐成擺了擺手：“趕緊去看看，這都六點二十了，鹿棠都沒這麽晚過！”

鹿棠還在後面迷迷糊糊算電量，聞言擡起頭，緩緩眨了下眼，沒感覺到自己的戲份才重新開始蹲蘑菇。

清晨的彈幕反應慢了不少，半晌才跟上徐成的節奏。

【每日辱棠1/1。】

【昨天晚上直播間突然就關掉了，我真的對節目組很失望。】

【聽說是顧荷請大家吃夜宵，攝影師也去吃了，沒人管攝像工作，直接就關直播了。】

【……所以昨天發生了什麽，顧荷之前沒遲到過吧？】

彈幕觀眾在沈思，鹿棠也在沈思。

她的電量怎麽不太對勁？

作者有話說：

顧荷：呵，就這兩個中年男人的水平，兩個罵不過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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